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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落的摄像机像眼睛一般闪着红光，忠诚地记录下这一切。
等欢欢洗完澡出来，客厅里只剩下了还在写写写的莫昂。
莫昂也很快合上本子从欢欢旁边走过，留下一句：“宿舍晚上十一点熄灯，最好早点吹头发，明天六点开始录节目。”
欢欢低头避了一下，后退回浴室，没说话，反而小心地把头发撩起来，借着长发和灯光阴影遮住脸颊泛出的蓝色鳞片。
看着镜子里的美人，吹风机发出呜呜声响。
欢欢静静地等待身体不受控制的反应退散。
浴室灯光朦胧，水汽氤氲。
颊边的蓝色鳞片泛着妖异莹润的光泽，衬得欢欢本身因为太美而显得高高在上的面容多了丝妖魅，一下子从神坛上的圣女堕落成择人而噬的迷魅精怪，专门霍乱天下的那种。
耳后边缘处变得浅淡，有种奇异的薄透感，令人为这只妖精的脆弱和瑰丽，忍不住心生贪恋和怜惜。
不行，她需要的是海水，否则会变得越来越虚弱。
吹风机停下，欢欢手指从上而下划过，确认干燥后关了浴室灯，躺在床铺上。
床铺是高低床，欢欢在下铺，拉上窗帘就围成窄窄的私密空间，暖黄灯光弥漫，有种大海所没有的逼仄的安全感。
其实深海一点也不漂亮，反而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深海的鱼都有着扭曲的形体，鱼皮上布满肉瘤似的疙瘩，长着尖利残缺的长牙。
她在那里诞生，很黑，很冷，很宽广。在懵懂时欢欢一直以为，她是和深海的鱼，一样的存在，丑陋的，扭曲的，冰冷的。
欢欢花了一百年才从深海来到浅海，慢慢适应着海水压强的变化，好似生来就知道过于急躁压强会把她的内脏挤爆炸。
等到身体适应，她却再也回不到深海，除非再花上一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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