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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弥漫着酒精和霉菌的气味，衣物胡乱地丢弃在地板上，门关上来，门后一个装得满满的垃圾袋就显露出来，似乎袋子的主人想要赐予它超越本身能力的使命，最后也只能是撑破肚子，一点反抗都不能。梁鑫提着外带，茫然地看着空荡荡却给人以不知所措的室内。墙上贴着一张照片，照片的主角是一架钢琴，钢琴旁围站着三个人。梁鑫走到照片下，抬头看着那一小片被胶水强行粘在泥土上的记忆。
-那个时候，现在，妈妈一直宠爱的都是你。
照片里，一个盘着丸子头，轻微地抹着眼影和唇膏，衣着简易却色彩搭配十分有品位的女人，手温柔地搭在一个小男孩肩上。可以看出那只芊芊细手是多么怕伤害了小男孩，似乎只是悬浮在衣服上，没有一点挤压的痕迹。梁鑫将提着装有外带的袋子从右手换到左手，然后升起右手去触摸照片上的女人。
-嗯……你说什么……嗯嗯嗯……哈……呸
洗手间里，传来白武粗鲁的洗漱声。响起杯子放下的声音后，接着激烈的水流声冲刷着整个房间，似乎想要冲刷走房间所有的异味。梁鑫瘦长的手指从照片中女人的脸颊滑过，躲开女人身旁的小男孩，触摸到中间的钢琴上，黑白的琴键在昏暗的室内却格外显眼，似乎是单独地投影。
-没什么……对了，白察打电话给你了？
梁鑫弹动的指尖停下来，洗手间里传来白武的咳嗽声。
-嗯。咳咳……咳~
-叫我们去一趟白察局？
梁鑫继续滑动手指，慢慢停在独自站在钢琴旁的年轻人的头顶，年轻人穿着一套得体的黑色西装，酒红色的领带却与迷茫的表情格格不入。
-是啊。
声音像是捂着嘴传出来的一样，有些闷塞。
-那幅画，在我那。
梁鑫终于是离开了那张照片，总是会离开的，就像那架曾经辉煌过的钢琴会被时间摧毁一样，都是既定事实。
-哦。我知道。
-你想到了？
-没，是你自己告诉我的。
梁鑫疑惑地看着屐着拖鞋走到自己旁边的白武。白武脸上挂着去胡膏笑着，抬头看向照片。
-你脸上都写了。从昨晚就写着-我有事想跟你说。然后接到电话，得知画被偷了，我就明白了。
那个白发苍苍的老头能干地很，明明老朽地厉害，却能说会道，也不知道是从哪里知道了白武手中有那样一副画，就拿出一千万的支票和白武交易，还说放在他手里以后才有升值的可能，以后如果转手地好，可以分一些给白武。白武才不管以后会怎么样呢，直接就偷偷地将画卖给张业。也是这样梁鑫和他分割了两年。白武用刮胡刀去掉脸上的泡沫，拼命想掩饰这一千万给自己带来的不是成长，而是堕入深渊，却被深深的黑眼圈出卖。这两年内，白武白道里道来回混，只为有活下去的资本，但不是金钱，是命。白武认真地刮着去胡膏，但灵魂深处的污垢却难以洗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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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以东方古典为基础加上西式风格的小别墅，干净利落的线条，明敞的窗口挂着米色的窗帘，琉璃瓦透亮。门口挂着两个白灯笼，是葬礼的节奏。但是物不解人情，园中的花依旧美好绽放。有两个人正向这栋房子走来，微低着头，双眼望向这边，但漆黑的眼眸似乎想看透一切，却又无能为力。从房子门口走出一个男人，脚步轻快，和迎面走来的两个男人握手，动作干净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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