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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中作乐
吕卫国把测杆交给张志珲，从测绘包中掏出绘图纸，先在纸上的适中位置点了一点，标注“测站”，然后寥寥几笔就围着那点画出了架设全站仪那块大礁石和周围的图形。接着又画出一条曲线，标注“平潮06︰50”。这“06︰50”表示时间，就是6时50分平潮形成的水边线。
吕卫国标注完水边线，又在水边线上画一个形似脚下巨石的长方形，“沙沙沙沙”在长方形的4个拐角点上4点，标注“1”、“2”、“3”、“4”，在长方形正中间画了个“▲”符号。
张志珲知道吕卫国画的是测绘草图，那“▲”表示“独立石”，独立石越大观测的点就越多。他在大学上观测课时，教员给他们的是地物、地貌齐全的地图，他们只用在地图上找准竖立棱镜的位置，按观测顺序标注上“1”、“2”、“3”、“4”……就行。吕卫国这是现场在白纸上绘制草图。
吕卫国卷起草图，接着向前走。他右手摇着铅笔一边走一边对张志珲说：“到下一点儿就这么做。”走两步又补一句：“军人就应该有军人的样子，干净利落脆，不拖泥带水。”
“是。”张志珲答。他手里的面包刚刚吃完，喉咙有点干，嗓音带着沙哑。
两人又走到一块独立礁石前，吕卫国指着礁石说：“上去，竖在中间，喊‘5号独立石’。”
张志珲跑两步跳上礁石，将测杆竖在礁石正中间，棱镜对向张永生所在的“测站”，低头看测杆上的水泡居中，大声喊：“5号独立石!”
张永生听到张志珲的喊声，立即操作全站仪，目镜对准棱镜，观测出距离、水平角、垂直角，记录在全站仪里。然后冲张志珲喊：“5号位观测完毕。”喊完，蹒跚到堆放物资的冲沟，拿一块面包咬了一口。他也饿了，口还干，又拿起矿泉水拧开盖喝。凭他的经验判断，张志珲竖杆报位，是吕卫国有意让张志珲历练；报“独立石”说明这个石头小就观测一个点；张志珲是个菜鸟，报下一个点还需要一会儿时间。
果然，张志珲收了测杆，凑到吕卫国身边伸着脖子看吕卫国画图。
吕卫国已经在水边线旁画上了一个“▲”符号，标注“5”。现在，正在画周围能看到的地形，那个臻熟精准，让他这个精通电脑的博士生吃惊。
吕卫国画完图抬起头，见张志珲怔怔地站在他身旁看，情不自禁地问：“咋不找点儿呢？”
“哎！”张志珲恍然大悟，提起测杆抬腿就走，脸羞得红到了耳根。
从那块小独立石向前是道大石坎，海水将礁石掏空就像一道回廊，非常壮观。吕卫国走到坎前，指着廊蓬的顶部说：“至少选5个点儿，报坎上。”
张志珲爬上石坎。选择碎部点对他来说容易，无论是理论还是实践都有经验。他在石坎起点顶部竖杆，看测杆上的水泡居中，就冲张永生喊：“6号坎上！”
张永生的面包刚吃上一半，听到张志珲的喊声，急忙咽下口中的面包，一边把面包、矿泉水放在礁石上一边沙哑着喉咙答：“明白！”上前抱着全站仪，开始观测。这个老白头，一靠近观测仪，就是一台比电脑都精确的对准仪，只见他上下一晃左右一摇，手指在键盘上一点，出口就喊：“6号观测完毕。”
“7号坎上。”张志珲又报。
张永生紧着答：“7号观测完毕。”
“8号坎上。”
“8号观测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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